第十六节 ： 荷叶转（1/2）

(天门谣)咫尺千里路。眼望穿、两步不渡。

荷叶转，唯有开杀场。

待轿厅堂上火熊熊，四水归一天井中。

签竹立。历历数、宝在那处。

下这样的决议是危险的，找空儿虽然比缺儿、弦儿容易，可是坎面中的空儿并不等同与缺儿和弦儿，它们是在寄义上完全相反的看法。空儿实在是坎面的一个重要组成部门，是坎面扣子的出扣点，也是坎面运转的调整处。说白了那就是坎面扣子伤害力较小的那部门。砸空儿是坎子家被困后实在没法子才使的招儿，是脱出坎面最低下的手法。

可是不是所有坎面的空儿都是那么好找的，特别是在没有扣子和没有撒出扣子的坎面儿中。而这“咫尺千里路”的坎面如果和鲁家的“大石龙形绕”一样的话，那就更没法找到空儿了，因为这样的坎面是困坎，困坎是没有扣子的，也可以说坎就是扣、扣就是坎。鲁联知道有一处空档，但这空儿不是眼前这“咫尺千里路”的空儿，而是河滨谁人“无影三重杀”的空儿。可是要从“咫尺千里路”这样的动坎中重新跑回已经脱出的碎坎中去，那除非将眼前这个动坎也给碎了，亦或者对家将坎面中的扣子撒出来，再收一下，让你看清空儿的所在。

但只要是招儿，就肯定有偏差，只要是人儿，就肯定有弱点，只要是坎儿，就肯定有不足。这是鲁联信奉的真理，所以他再次加速脚下的法式，他要多绕几个往返找到这坎面的不足。

急促奔走的鲁联突然发现了一些什么，但与欣喜一同而来的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眩晕。他脚步不由地踉跄而行，身体止不住地摇晃起来。他连忙用左手的刀撑在地上，试图稳住身体。可是这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鲁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体像一根被砍倒的木桩往前滚去。砍刀深深插在地上，乌青色的平滑刀身颤悠悠地晃动着，像一泓秋水升沉颠簸。他被洞穿的肩膀血流得一直没有停过，现在又被困在这样一个坎面儿里，狂奔和寻找才刚刚让他见到一点脱出的希望，多种庞大的心情瞬间交织在一起，让他一口吻没回顺，痰马上堵了心窍。这样的情形是人都难支持得住，所以鲁联一头栽倒晕了已往也不是什么希奇事情。

小楼前挑出水面的石头平台上泛起了一个女人，一个戴着银白色狸子面具的女人。厚厚的彩锦帛衣包裹了整个身体。她像一个幽灵一般飘然而至，站在石台之上就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她就是因为在二层看不到在坎面儿里转来转去的鲁联，她才潜伏之处走了出来下到平台上面。可是等她站在平台上面，她发现不管是二层的高处照旧靠近坎面的平台都看不到鲁联。这是因为鲁联晕倒的地方真的太好了，简直就和他置身其中的奇巧坎面儿一样好。

荆棘墙，太湖石，荷叶缸，这三样工具正好从三面将他的身形盖住，唯一的一面虽然只是矮矮的一片花园，可是要想看到鲁联，这主儿就必须站在往过廊去的花阴小道上。这样的位置虽然和坎中被困之人隔着一个不算小的花园，但如果坎中的能手拼却性命掉臂死活之路硬是扑杀而来，至少也是个同归于尽的局势。

鲁联晕倒之后一直没有起来，戴银色狸子面具的女人虽然看不到鲁联也一直没有转动。园子里死寂一片，只有小冬风拨动树上枯叶发出一点声响，只有小冬风推动池水荡起一点涟漪。

良久良久，这良久的时间实在应该是人的心理时间，因为如此寂静的情况里会让一小我私家感受到空间与时间的飞速变化。女人徐徐地抬起了她的左手，这个举动是个下令，不容置疑的下令。

一个修长的玄色身影像风一样快速轻盈地飘向花阴小道，这黑影是从过廊端头的花园石栏下钻出来的。黑影没有停在花阴小道上，而是一个转折绕过一个树丛，再斜跨十几大步到了荷叶缸的另一侧。

这个注满水的荷叶缸不光是大，而且高度也挺高的。来到荷叶缸旁边的黑影，踮起脚尖往荷叶缸的这一面看了看，但他只能看到满缸的枯死荷叶和鲁联的一双脚而已。于是他转头看了看石头平台上的谁人女人，女人肯定所在了颔首。

荷叶缸开始转动起来，无声而缓慢，就像池塘水面上轻轻滑过的树叶。

“慢！要不得！”这是一个女人的高声呵叱，尖锐的嗓音中稍带些甜腻。声音是从池塘的另一侧传来的。

这声“慢！”已经简直慢了一步，虽然平台上的谁人女人急遽做手势让停下来，虽然那修长的黑影也简直停了下来，但这一切真的是慢了。

黑影虽然停止转动荷叶缸，并这并不代表荷叶缸就能停下，它依旧在继续顽强地转动着。起先转动那缸的黑影酿成死死抓住缸沿试图阻止荷叶缸的转动，事实证明这样的起劲是徒劳的。

不是机括失灵了，是因为荷叶缸的另一面有个越发强大的气力在推动荷叶缸转动。

一只左手，一只刀客的左手。这样的手虽然寻常不持刀，但它作为刀的辅助，对敌人的攻击是越发直接的。这就要求它有凌驾对手**的硬度，也要求它具备的气力是对手难以遭受的，须要是它还要有为了保全生命而舍弃自己的勇气。

但要只是这样一只左手，它转动荷叶缸的气力是无法和扑面谁人黑影一双手的气力抗衡的。原因是这荷叶缸属于”单廻迷目扣”，它的每一个变化都是牢靠的、有顺序的，因为必须这样，如果可以双向转动，变化历程就容易泛起前后差错，那样就连自家人都市被迷陷其中。为了满足坎面可靠运转的要求，它的变化历程就只能朝着一个偏向转动。所以朝着可转动的偏向可以轻松让它动起来，而已经转动起来的缸要让他再停下，就需要几倍的气力，除非它转到下一个坎相。一双手的气力凌驾一只左手，一只左手的气力加上机括的运转气力却远远凌驾一双手。

那黑影的一双手死死地抓住缸沿，可是脚下却是情不自禁地随着朝前滑动。他知道自己这时是止不住那转动的，这样只是做个起劲的样子给那两个女人看而已。但他心中却是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止住转动。那就是在下一个坎面局相处的卡窍处给他定住，而且要撑住，不能让它在其他气力的作用下再继续往前过下一个卡窍。

荷叶缸没有到下一个坎相就愣住了，这是谁人黑影没有想到的。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他更不清楚这样有什么效果。

但他最终照旧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是在别人提醒以后。别人是用刀提醒他的。当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胸口前多出的一小段刀身和刀把时，他彻底明确了，自己不应该掉臂一切死命抓住缸沿，这样让自己胸口处空门大开。自己更不应该脑子中只想着谁人发出呵叱的女人有什么感受，自己更应该注意周围会不会有什么工具给自己带来痛苦感受。而他只要拥有了如此痛苦的感受后，谁人给他带来痛苦的人要怎么转这荷叶缸都可以。

鲁联在“咫尺千里路”中的奔走和寻查并没有让他找到空儿和缺儿，但他发现了一个不足，一个可使用的严重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