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 遣枯尸（1/2）

一刹那，一切都在一刹那之间。

暗青色的影子不是鬼魅，更不是神仙，所以他不会凭空悬在那里。影子掉落在地的声音是极重的，这是鲁天柳第一次听到这影子发出的脚步声。落下地的影子竟然没站住，双膝一软，跪倒、跌坐在地上了。影子感受一个清凉的圆滑珠子顺着他的喉咙食道直落下去，就像一把酷寒的刀刃划破他的腹部。

跌坐在地的影子现在心中是万分的痛恨：外面的世界什么高人没有啊！这个丫头要是真的不济，我怎么会对她下不去手？显着下不去手我还紧跟背后做什么？照旧中了诱口，照旧中了诱口啊。

鲁天柳终于看清了，影子真是谁人戏台上的干枯男尸。可这怪物现在用的是何招式，她却一点都看不懂，感受这招式现在似乎不会对自己有太大危险。

枯尸会说话，枯尸从软坐的姿势回复到跪姿，他那始终半开着的枯瘪嘴巴里清晰地吐出几个字：“女人，饶命!”，声音很尖细，竟然还稍带一丝妩媚。

这样的话对于那枯尸一样的人来说并不生疏，有几多人在他眼前说过类似的话。这样的话让鲁天柳摸不着头脑，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跪着求她饶命，而且照旧个让自己恐惧畏惧的怪物。

枯尸见柳儿没有言语，就又说一句：“大太监顾让求女人饶命！”

“哦!”鲁天柳这一声哦似乎是在允许他，也似乎是因为明确了一些什么。她简直明确了一些工具，为什么这男枯尸有人气没阳气，是因为他是个阉人，这男枯尸为什么会嗓音尖细，是因为他是个太监。可是他为什么要我饶他性命呢？岂非我的化秽丸击中他的什么气门要害了？可是我的化秽丸似乎是吹入他的口中了嘛。要么这化秽丸对于他来说是毒药？不行能吧，就是可能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啊。

化秽丸不是毒药，可是对于练“地火熬脉”这种枯尸功的人来说，那化秽丸的药力给予他内腑的刺激是很大的。但仅仅是刺激而已，却没有任何危害，其功效只相当于一块强效薄荷糖而已。

可幸的是眼前这个能手是个太监，是个不会在外面世界闯荡的太监，而且是个身份很高的太监，不会和那些在外面服务的下等角色有什么交流。所以他的无知造成了他的恐惧，他的恐惧造成他的屈服，他寻常所能获取的见识致使他只会使用求饶这样一条途径。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太监？爹说过对家曾经位及九五岂非是真的？鲁天柳发生的疑惑不比明确的少。可是现在不是将所有工具都弄明确的时候，她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鲁天柳从链子上小心翼翼地滑落到地面，她的心里照旧畏惧到极点的。她现在已经知道，眼前这怪物不是像秦先生说叨的那样是什么仙妖鬼魔，但他至少也是个自己从没见到过的世外高人。可这世外高人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屈服讨饶？他这样的能手就算误以为自己被下了毒，也完全可以抓住我欺压我拿出解药呀？

世外高人有两种，看透凡间避世的和从未入世的。像这种从小就被藏在暗处训练，从未与世上之人接触过的能手，他们除去武功，所会的真的太少太少了。在加上此时的能手在心理上已经完全溃散，面临一个自己不知如何下手、从何下手的人，自己只能放弃所有的攻击和反抗能力。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在这方面人是无法与机械相比的，机械部署的那些坎面永远不会有恐惧、绝望、求生的看法。

“先下去吧！”鲁天柳说这话用的是北腔官话，语气沉稳悠长，就像她鼓尘的气息那样，她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的，怎么有些像唱戏里的皇上对仆从说的腔调。可这样的语气在那枯尸听来，却像是天籁梵音，却像是落入一个神圣田地。犹如儿时看着窗外蓝天，听着微风抚过枝叶的声音，那一刻自己所有的梦想和憧憬。让他心中狠狠地一番震荡。瞬间，他放弃了所有的想法，只留下一个遵从的意识。

枯尸没站起来，而是俯下身伸手将后墙上最底下的第三块砖翻了个身。右楼梯上已经行动的“匣中刺”发出“咣”的一声响全复位了。“砖不回复位，套子不动。”枯尸边说边站起身来。

鲁天柳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用手指指瘫在地上的女活尸，正想说话，枯尸太监已经启齿：“牵线尸偶，尸是百毒浸尸，用九节十寸活转钉打入枢纽，用缅钢丝牵钉尾控制。”

实在这些鲁天柳也猜出了个**分，她曾经听鲁联讲过有人用尸首杀人的故事，似乎是明朝人撰写的《奇案百录》纪录的，不外那是用细铁杆来控制尸体的，比这牵线尸偶简朴得多。所以当柳儿在五侯飞插上来的刀刃面上发现和周围颜色相似的细丝时，她就灵光一闪，想到是这些细丝在控制女活尸，这才拉住女活尸，让她背后的细丝绊住刀刃，拉断了控制活尸双腿的缅钢丝。

“带上她好吗？”鲁天柳等枯尸太监说完才将自己的话说出，她并不是想知道女活尸是怎么回事，也不是以为这女活尸有什么用场，她只是想让这已经无法走到但带有剧毒的尸偶成为能手的肩负和累赘。女孩子的心总是较量细的，思量得也较量多。

鲁天柳取回自己的一对“飞絮帕”，下了楼来。但她没有从楼梯上下来，她不会相信枯尸太监的话，她依旧从栏杆外沿下到楼下。枯尸太监拉着女活尸没断的几根弦，倒拖着着尸身，慌不迭地随着从楼梯上下来。女活尸在这下楼历程中，拖搭着的上半身和头部在做着怪异的行动和心情。

楼下是一片狼籍，这都在鲁天柳的意料当中，五侯直直的跌躺在青砖地面上，这鲁天柳也早就猜到几分。要不是这样，五侯的刀绝不会脱手不收。

柳儿急切地跑已往，她打眼之下就知道五侯中毒了，不知为什么，她天生对那些污秽毒素的工具特别敏感。

凑到近前，看到五侯的脸色是青灰色的，却不知中的什么毒。也不知道是怎么中的。于是她又将五侯翻过身来，五侯臀部的两处伤口让她不禁脸上一红。因为她刚刚在想，找到中毒伤口，将毒吸出来。

“只是‘水腐草’毒，毒势来得虽快，性命却是要三天才会丢。”枯尸太监在鲁天柳后面说道，尖细的语音里显着有谄媚的味道。

鲁天柳听这话猛一转头，却发现枯尸离得自己很是的近，心里不由一惊，本能地身体一挺，往后一退。

她的本能反映让枯尸太监发生更大的恐慌，他感受眼前这女人突然间满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清灵的气波来，这气波一层层跃出，将女人包裹其中，不，不能称作女人，简直就是天女，是仙姑。

能手，真是能手，这能手不是鲁天柳，而是枯尸太监，能感受出这样气波的人已经不止是武功上超人，他们的功力已经将天眼脑脉买通了。

气波给枯尸太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和震撼，让他显得卑微和弱小。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女人，不，这仙姑是个真正的高人，这样的高人他只见过两个，那就是自己的主上和主上的师傅。这样的高人举手间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原来枯尸太监是想用解“水腐草”毒的要领来换取喷入自己腹中那颗毒药的解药，现在在这种震撼和压迫下，他没有提出任何条件，马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镶金双层锡盒，给五侯的伤口涂上一层油膏，又喂入口中一粒药丸。

“药丸解毒，性命无碍。油膏是为伤口愈合，‘水腐草’会让伤口久不愈合，留下貌寝伤口。”枯尸太监说完也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