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邪雨下（1/2）

鲁联的刀劈了出去，而且是脱离了手的掌握，飞劈出去。

这一招不是什么技击绝招，而是鲁家“**”之工中的招式，“固梁”中有一手飞斧的武艺不光学这一工的人要学，学习其他工法的人也都可以学，因为鲁家杀敌制胜的招法太少，这一招几多可以算是个攻杀招式。

传说有一年在鲁班（公输般）家乡滕州城，般门门生承建文庙大成殿，这属于皇家工程，竣工验收时，总监工发现殿的东北角有根檐椽长出来半寸。要知道，只管这是小小的差错，可有着杀头的危险呢！就在各人没法子的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父老，各人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白胡子老头，只见他手提板斧，抡起右臂，“嗖”的一声将斧子扔了上去，不偏不斜，正中檐边，恰好把那多余的半寸檐头削了下来。人们都被老人的举动惊呆了，总监工也怔住了，等回过神再找那老者，却早已无影无踪了。般门门生意料有此神功，必是祖师爷显灵，来帮子女消灾去祸，也是向子女教授武艺。于是，这手飞斧绝活便归在了“固梁”一工。

鲁联实在对“**”之力中的工法兴趣不大，这也难怪，要一个半辈子挥刀弄棒的人重新学习工匠手艺，一个是兴趣淡了，再则接受能力也退了。所以他对“固梁”一工的工法学得也较迷糊。唯独这飞斧一技，他以为应该算是技击杀法，很下了点苦工。而且还把飞斧技法生长到刀上，到厥后，他飞刀砍削的技法更胜过了飞斧。

说老实话，鲁联挥刀打架中突然将刀飞砍而出，这和他绳扣锁阳根的技法一样，都带些市井无赖味道，是正宗武林人物不齿的。但他虽然武功高强，却只是个侍卫、兵卒，他不算是真正的武林人。所以在他的意识里，所练的技击要领只要是能杀敌保命就是真正的高着。

这园子中有真正的武林人物，而且不止一个，例如说扑面这两个满身上下都透出杀气和刃气的黑衣人，他们不止是武林人物，而且还应该算是武林能手。但能手没见过这样的高着，可能连想都没想过有这样的高着。所以其中一个永远不能再劈眼前发生的一切体现出恐慌和惊讶了。

一般受惊这样一个看法包罗有几种身分，恐惧，意外，无知，畏缩，那里还剩一个摆好怪异姿势的黑衣人，他还能体现出受惊的容貌，他的受惊也确实包罗那些身分。但他受惊事后是不行以像普通人那样，做出避让逃遁的举动出来。所以他能做的是如同玄色闪电一扑而上，整个身体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对鲁联快速砍杀已往。他用的招法是急速快攻。这说明这黑衣人是智慧的，他不知道鲁联尚有没有其他出人意料的怪异招式，所以他是要让手中已经无刀的鲁联没有一点脱手攻击的时机。

秦先生喘着气，如同飞蛾，扑向那燃烧的灯火，女人如同添柴的厨妇，小心地将秦先生填到炉火之中。飞蛾的翅膀着了，入炉的薪柴也着了。可是烧着翅膀的飞蛾却重新扑出了灯火，燃着的柴薪也掉出了火炉。于是飞蛾引燃了灯笼，柴薪烫伤了厨妇。

秦先生从藤条箱中拔出的手湿漉漉的，有鲜血，更有易燃的黄泉，特别是他棉袄的袖子，吸足了黄泉。这女人是厥后替代的傀儡，所以她没有看到秦先生用黄泉纵火烧厅。要否则她是决不会让这样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的。于是，吸足的黄泉也浸湿女人的宽大袍袖。

秦先生喘得很厉害，这样病恹恹的容貌和他的左手绝对不相配。他在将自己投身到火墙之中时，是那么迫切地将整个身体往前跃出，女人的手不能再死死抓住秦先生手腕处了，这样会将她一起带入火焰之中。

女人的手稍稍松了一点，秦先生的手腕在女人手中移动了一点，就这么一点就让女人发现差池劲了，她感受自己松开的手掌瞬间没了知觉。

秦先生左手的拇指不知什么时候翘起着，一个小小移动让拇指的指尖划过了女人的脉门。女人的手没了知觉，女人的手彻底放松了。可是她铺开了手，秦先生却不愿意铺开，左手柔弱的五指瞬间变得如同钢条，牢牢勾住女人的手指头，就像情人间山盟海誓地拉钩。

女人的手掌虽然没了知觉，手臂却是依旧有力的，她脚下一撑，手臂一拖，拖得很紧很死，就像拖住要出远门的情人一般。这一拖女人止住了秦先生继续扑进火墙的势头，不是她愿意这样，是她不得不这样。要否则她自己也会被带到火墙之中。

秦先生的身体虽然扑不进火墙，可是他的右手却已经够到了火焰。秦先生伸出他的右手，从火焰中引来了一朵碗大的火花，随手递给了温柔的女人。

温柔的女人有柔软的腰，仰上身躲过了这朵热烈艳丽的火焰。她不止是要仰起上身，她同时还后滑脚步，秦先生的热情让她遭受不了，那只似乎柔弱的手竟然能带来这般强烈的刺激。

女人所做的一切快捷、准确，可是有一样，她的右手依旧和秦先生的左手牢牢相牵。所以她的后滑步将秦先生一起发动滑出，远离了那熊熊的火墙。女人的右手失去知觉只是在瞬间，很快，她就意识到必须解脱开秦先生右手的勾拉，和一个生疏男子之间拉拉扯扯对于女人来说是危险的事情。女人的行动和她的思维和反映险些是在同时举行。当她刚刚有需要解脱想法，右手手指依旧变得柔如水，滑如油。这世上再有力的手指都是无法将水勾住、将油抓起的，秦先生也一样，于是女人的溜出了秦先生的掌握。

对于女人，秦先生是永不言弃的，所以女人手掌虽然溜出，却照旧稍稍慢了一点点，女人看到自己解脱出的手掌无奈地接受并托住了秦先生奉献上的礼物。

从女人将秦先生扶起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姿势就像是一段舞蹈，而且是中西团结的优美舞蹈，但这优美舞蹈只一连了这么一会儿，女人就高调地退场了。

献上的火花虽然只有碗口巨细，可是这火花一到女人的右手中就繁殖了、发育了、膨胀了。女人不知是太激动照旧其他原因，横竖她真的很高调，那是一种和见到鬼一样高的声调。在这高亢难听逆耳的声调中，温柔的女人酿成了一朵热烈的花，带着灼烁和辉煌光耀，冲出了轿厅的里门，飞驰而去。

秦先生的手掌中始终托着那么一朵火花把玩，他能如此清静地面临这样热烈的花朵，是因为他在藤条箱里将手掌和衣袖浸足黄泉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事，他的手掌和衣袖上粘附了“玉矾粉”。

“玉矾粉”是天师法中火指透冰魂、火掌驱阴寒所必须使用的物什，它有隔热阻燃的神奇功效，先将其粘附在肌肤或其他物件之上，然后再裹浸上易燃的煤油、磷粉之类物品并点燃，虽然火势烈烈，却不会烧伤肌肤和物件。《百代奇说》里有个传奇故事叫“焚棺现阴书”，那阴书就是因为裹附了“玉矾粉”才没被烧坏。